三位壮实黝黑的藏族司机,三辆泥沙满身绝对谈不上新的铁家伙 发出“哒哒哒”振耳欲聋的马达声,喷着一股股黑烟 拖斗与车头之间看起来不是那么亲密, 似乎拖斗随时可能摆脱车头的控制,自由活动 呕,卖疙瘩! 这样原生态的车,除了小时候玩似的坐过一下下 相信每一位都是第一次把它当成一辆交通工具 而且不是几十分钟,是至少四个小时的车程。
这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它将给我们带来永生难忘的痛苦回忆 都新鲜十足、兴致勃勃的爬上去,老老实实的坐在拖斗两边的铁架上 实在坐不下的才坐在拖斗里面 两车专门坐人,一车十人,一车十一人, 最后一车装背包,剩下三人只能躺在背包堆上 拖斗狭小的空间,瞬间就被挤得满满当当 好似不堪重负
早晨8点过,三车满载驴子的拖拉机就声势浩大的上山了 此时的我们,都兴奋的笑着,新鲜啦、刺激啦。。。 山路沿着河流蜿蜒而上,窄,在我们家乡可称为机耕道 坑坑洼洼,因为下雨,乱石、水坑、泥潭密布 这样的路,越野车开进来,很是勉强 最好的交通工具还是摩托车、拖拉机 人少可坐摩托,快捷拉风,价格稍贵 人多就坐拖拉机吧,销魂啦 如果不赶时间,徒步也是很好的选择,40多公里行程,山势并不太陡 风光旖旎,开阔的草地很多,适合扎营

藏族司机确实不同凡响,血液里都流着英勇的分子 管你前方是石头、水坑、稀泥,都勇往直前,真个艺高人胆大 目标那是相当明确滴:平安、快速的把我们拉到目的地 这时的我们与他们平常拉的柴火、土豆啥的没两样 由于严重超载,每遇陡坡、稀泥,拖拉机拼死咆哮、挣扎 甚至前轮甩出来的稀泥溅了一脸,仍然是原地踏步 我们只得不断的重复:跳车、徒步、再爬上车 男驴子们更得加入推车的行列
 |
如果仅是这样的折腾,我们也用不上“销魂”两字了 拖拉机,这原生态的交通工具,即使在平路上,随着马达的“嘣嘣”声 都抖得像打摆子 更何况,咱们今儿走的是非一般的不寻常路,崎岖陡峭、泥泞不堪 于是,我们就像农妇手上端的筛子里面 那要被使劲簸出去的糠皮 无数次的被扬起、落下 跟着拖拉机颠簸的频率,屁股一次次的被抛上去,再重重的落在铁板上 这一行人没什么胖子,减震都不好,颠得一个二个龇牙咧嘴 “啊”“哎哟”惨叫声不绝于耳 五脏六腑似乎也被颠得挤成一堆 这个时候,就真的“销魂”了,七荤八素,腾云驾雾
到后来一车人不管男女,东倒西歪,滚做一堆 或坐、或蹲、或站 你踩我的脚,我压你的腿,已是正常行为 大家都死命拉着拖斗中间系的一根脏兮兮的绳子,维持着一点平衡 就像拉着一根救命稻草 行至一半多行程,又下起恼人的雨,无遮无挡,只能瓜淋 资格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大家都被折腾得无精打彩,连骂天的力气都没有了 长途跋涉的拖拉机此时也像一匹灯枯油尽的老马 超负荷的挣扎着往前,车头喷出的黑烟滚滚, 全喷在我们这三车“土豆”的脸上, 纸巾一擦鼻孔,全是黑灰,窘啊 终于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于是一些忍受不了这份销魂的驴子们 坚定的跳车,徒步,也强过被颠得全身散架 出发前,司机告诉我们只需四小时, 最后我们却足足用了七小时才到达牧业村 离我们追寻的天堂:莫斯卡,还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路程 天堂啊,难道真是天堂,我们已经跋山涉水,历经艰辛 却仍然没来到你的怀抱
这是牧业村的经幡,好似一面面五彩缤纷的旗帜
拖拉机把我们送到这里就原地待命,明早再送我们下山 终于可以暂时脱离这个折磨人的铁家伙 此时下午3点过 天空阴沉着,雨丝飘落,寒冷,领队决定就在牧业村扎营 大家根据个人的体力自行安排,愿徒步去往莫斯卡的继续 不愿去的原地休息烤火 其实那温暖的炉火多么诱惑啊,我很想就这样歇下了 可是两天的奔波辛苦不到莫斯卡如何甘心? 13人跟我一样心思,继续前行,11人留守 走着走着,似乎天也可怜我们的诚意与艰苦 雨停了,天空开朗起来,若隐若现的太阳照耀着 抚慰着我们疲惫的身心 视野也开阔起来,海拔应该有4000米了吧 辽阔而翠绿的草原,像一张张巨大的毯子,温暖舒展 漫山遍野灿烂盛开的野花,黄、紫、红、白。。。姹紫嫣红
可惜可叹啊,做为东跑西晃的旅友、驴友,只顾花钱玩耍 居然还没配备一台单反,简直是人生一大恨事 不然,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更要美上五分
不知我们算运气好,还是不好 走了差不多一半,遇见一队人马 在寂静的草原上这可真让人惊喜 昨天才开了赛马会,还没散去 草原上搭了几顶简易帐篷 朴实的藏民在草地上插些啤酒瓶,像过独木桥一样,从上面踩过 开心的玩着 数匹赛马散在草原上,悠闲的啃着青草 皮毛光滑,很是英俊神武 马儿啊,可是我的最爱
我们队伍里的强驴黑眼睛夫妇也去一显身手
气宇轩昂的俊马,我们热爱、敬仰 却如花中君子,莲,不敢亵玩焉 而草原上的另一种动物——雪猪子,学名旱獭 却正好相反,长得肥肥胖胖,笨头笨脑的样子, 让人忍不住就想调戏一番 这也是咱们此行的重要目的 草原上到处都是它们的洞穴 时不常的就从洞里钻出来,眨巴着小眼睛,抱着两爪子站着 好奇的打量我们这些外来客 当我们兴奋的奔过去,想要逗它,抱它 它却机灵的跑窜开去

我们一路欣赏风景,玩耍,追逐着雪猪子胖乎乎的身影 看黑眼睛夫妇的草原求婚照,多么罗曼蒂克
灿烂的野花,真想躺上面,长睡不起

终于快到我们苦苦追寻的天堂了, 一辆拖拉机“达达达”追上来, 我们队其他步行上来的驴友坐在拖拉机满载的柴火堆上 高高在上俯视着我们,像是一群打了胜仗归来的战士 得意而炫耀的跟我们挥着手,打招呼
那样子,不要太神气了,直恨得我牙痒痒 羡慕嫉妒恨啦 正在此时一藏族小伙骑着一辆摩托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 哈哈,天助我也 我赶紧抛开矜持,冲着小伙儿喊道 小师傅,搭个便车嘛! 热情的藏族同胞果然停住了 我与紫蔷薇屁颠屁颠的扑过去,得意洋洋的坐在摩托车后 “呼”一下就超过了前面笨重的拖拉机, 留给他们飞奔的背影,绝尘而去 哈,这下该他们羡慕嫉妒恨了吧!
莫斯卡村——甘孜州丹巴县内极偏远的一个村子 海拔4000米以上 一条山路通往村子,并不是真正意义的与世隔绝 但我们从大城市这一路行来 12小时的汽车车程,7小时拖拉机,2小时徒步 折腾、自虐、艰辛,离与世隔绝也差不离了 我想,兴许有的老人一辈子也没走出过这片高原吧 现在,莫斯卡村就在我们眼前了
村子里二三十户人家,黑瓦青砖木梁 就躺在连绵起伏的草原洼地里 枕着松软的草地,点缀着像满天繁星的黄色小花 近黄昏时分,云雾渐渐从山脚爬起 一团团浮在屋顶上, 或是弥漫开来,包裹着小山村 如蒙着面纱的差涩少女,楚楚动人

袅袅炊烟升起在屋顶,有些诗情画意 让人喉咙里不自觉的想哼唱王菲那首:又见炊烟
山坡上插满了各色的经幡,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我们这些已经失去了宗教信仰的汉人 自是不懂这些经幡的意义 只略知它寄托了藏民们纯洁的信仰、美好的祈祷

驴友们捐赠给村子小学的几大包文体用品 也被早上送我们上山的一位司机用摩托车送上来了 不远千里的一片心意终于送到了藏族同胞手里 他们用藏语音调的四川话,不停说着感激的话
在我们很有意义的捐赠,与藏民们交谈的时候 另一拨上山来的同伴们已经在山坡上跟可爱的雪猪子玩了大半天了 当我们欢呼着,踩着泥泞匆匆跑上去时 开始下雨了,雪猪子也被他们喂饱了 我刚掏出饼干喂它,它傲慢的留给我一个背影,转身归巢而去 于是跟雪猪子的亲密接触再一次落空了 我与黑眼睛悔得捶胸顿足 遗憾啊、郁闷啊、悲哀啊 这就是我们匆忙间拍下的即将撤离的雪猪子

这里借用了几张君兰同学的照片 我太羡慕她了,跟雪猪子如此的亲密
 莫斯卡村里的雪猪子不像路上偶遇的,见人来了就跑 它们不怕人,还主动的围过来要东西吃 看来这儿时不常的有驴友们来,用食物勾引之 他们已经尝到甜头了 这个皮毛光滑,皮厚脂肥的小东西, 两只眼睛骨溜溜乱转 看着笨笨的,又透着骨耗子般的狡黠 要不怎么都叫它大耗子呢 实在是非常的可爱
看这站立的姿态,真像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婴孩儿 让人想直接抱在怀里带回家去
很多女孩都会忍不住的想抱只雪猪子回家当宠物 其实也只是想想而已,谁舍得呢? 这才是它撒欢嬉闹的乐园 下雨了,天暗了 雪猪子,藏民们都各回各家安歇了 站在高处,心无杂念的望去 天堂啊,确实如是 在藏民们以及我们这些外来的汉人眼中 这里简单原始、安宁详和而纯净美丽 村民们乐天知足,与世无争 没有都市里的复杂、喧嚣 没有无止尽的诱惑、欲望 偏远也许对村民们与外界交流沟通带来不便 却也因为偏远,让它远离了世俗的侵染 造就了这一方净土 造就了我们眼中心里的——天堂
走啦,该走啦, 一起上来的驴友们都在叹惜 该早些上来才是,在莫斯卡村扎营 在天堂安营扎寨,那该多逍遥啊 清晨是雪猪子觅食,活动频繁的时光 再好好调戏一番,又是多么快乐的事 唉,只有留待下次有机会再来补了这个遗憾 我们十来人坐了四五十分钟的拖拉机回到了牧业村
晚上,在骚哥的英明坚持下,我们四人脱离了大部队 另寻了一处僻静的藏家歇息
清清静静的藏家小院,主人也不知去哪潇洒了 我们四人不急不躁的拿出自家的户外炊具 洗菜、烧饭、煮菜,吃得热火朝天 户外,只要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稍加些调料 哪怕一片白菜叶子也让人津津有味 那种味道即使在城市里吃香的喝辣的,也让人怀念 |
|